司机后面座位坐着一老汉。
他脖子缩在衣领里,身子斜塌在座位 上,眼睛似睁非睁面朝大家。 隔一座位有一老太和老汉相对坐着。 老 太双手搭在前座位的后背上,身子探向老汉。 看不见脸,只看到满头白发。 “哎!哎!”。向老汉打招呼。 老汉抬抬眼皮扫了老太,极其不情愿的算是回应一下。 “你上哪来?”。老太完全不在意老汉的冷,继续发问。 老汉懒得张开的嘴巴嘟囔了一句什么。 “你老婆呢?” “家” “你要和你老婆团结,昂!” “嗯?” “我说你要和她团结啊。”老太提高了声音。 “怎么 —— 个 —— 团结 —— 法?” 老汉眯着眼,拉着长腔问。 “那次去领鸡蛋,我看你老哈呼她。”老太 撇着嘴说 “你和你老头团结吧?” “昂” “你,把他团结没了”。 老太抽回放在椅子背上的手 ,不吱声 。 “ 他走几年了?” 老汉还在问。 这时老太缩回身体,靠在后背上,没有了神气。 比划一下说:“九年了” 。 老汉睁开眼,坐正,立直脖子说: “不能太团结,不好。打打闹闹才能长远,打打闹闹才长远……”。 后面,老汉叨唠,老太,嗯,啊,唉,无力的回应着,,, 而我,已进入了“桩”的世界 。